<%@LANGUAGE="JAVASCRIPT" CODEPAGE="950"%> 白雲堂掌門傳人 胡念祖
 

白雲堂掌門傳人 胡念祖

中國山水畫家胡念祖,在畫作表現上衝破了傳統文人畫上千年的公式枷鎖,以靈活的筆墨開展出揉合傳統與現代的自我風格,而他的創作理念是,朦朧看世界、意象寫山河,不重形似、加求神韻,他作畫的態度,大膽下筆、細心收拾,吸取現代創作觀念、保持傳統筆墨精神,經歷數十餘載的山水人生,今年七十二歲的他仍要繼續使弄山水畫變法,繪出他的新情、新生命!

光複以來,台灣的畫壇有著日新月異的突飛猛進,無論是南宗、北派、嶺南或是海上各種派系之繪畫根脈,都在系統之內發展,精神之外突破,而且在自由思想,能行萬里路和廣取萬卷書之餘,一片新意盎然。



胡念祖
其間以張大千、溥心靈、黃君壁,以及梁氏鼎銘三兄弟的影響較為深遠,最大的因素是:他們自大陸帶來了傳統的訊息為台灣光復初期的東、西洋畫風濃郁的中國繪畫裡尋得了血脈根流。

藝術家們的敏銳度十分強烈,更何況是常久處在無根的峰谷之中,一旦沾潤了故鄉的土氣芳香。有一股:「凡是中國文化歸屬的東西,都由流著中國人血液的藝術家,一似乾海綿之吸取水份,毫無保留的及至飽滿。」
於是,在那個時代中,一群群藝術家的創作裡,都無形中喜悅跳動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和興奮。

胡念祖,他也是其中一份子,所不同的,他恰似命中已注定好了必需尋著恩師的足跡,成為一個為南宗山水畫十分「固執」的「後學」。
他是黃君壁大師,自年輕時便傾力以授的謫傳弟子,也是王南雄教授,牟崇松教授的掌門師兄。

石牛老牧、湖南才子

胡念祖出生於湖南省益陽縣桃花江之牛石江鐐,所以自己為自己號字「心原」和「桃江遊子」、又號「石牛老牧」。



山崗遊興  1.4 x 2.3尺1993

以他的才情來講真是得自心原,以經歷來講果是「桃江遊子」,而以他湖南標準的個性來看,「石牛老牧」好像是比較傳神栩實多了。

傳說湖南人,儘管是貧困或務農,子孫們也必須自幼瞭解一些「岐黃」、「尺牘」和「刻印」的基本知識。而且除外還有個規定,身為男孩子,一入學齡必須讀「雜字」一包含所有日用品的名稱。「三字經」一了解天文地理、歷史的體驗,還有「孝經」一講述五倫的重要和孝順父母之道。以及「幼學瓊林」、「四書」和「五經」告誡一些為人處世以及因果循環的點點滴滴。

而女孩兒家呢?則多了一本「女兒經」和「刺繡」:表示女孩兒長大了應以治家、遵守婦道為要。所以湖南人的家教通常是十分管用而且是從男、女孩兒自幼便嚴謹灌輸齊家、治國、平天下思想去強化儒家的和平、嚴己厚人的仁愛觀念。



寒葉嶺前人住稀

胡念祖是家中的小老三,這個么兒很得祖父省三公的疼愛,平日裡他不但是省三公身邊寶貝紅人,可以常膩左右跟進跟出,就連上課,老夫子還可以抱之入懷。

省三公當年是牛石村里間聲譽極高、善名遠播的老私墊教師,眼見這個能寫、能背、善誦的孫兒,時常當眾「畫地」、「圖牆」,連臨帖上都塗滿了鴉,這才發現了這個小跟班,不僅僅是個能解悶討喜的小傢伙,而是位將來能一展書畫長才的小人物,於是買來芥子園畫譜和古今名畫專冊啟發他的潛力和天份。

上了「一人完全小學」一年畢業

胡念祖果然是學有專才,在省三公不費吹灰之力下,他快樂的臨摹著四君子、山、水、樹、石和小動物。偶而也抓小昆蟲來畫畫寫生,也時常為母親設計一些湘繡的樣本。



秋山飛瀑

 

祖父謝世過後,不久,當地的私墊制度也成了故事,他們的鄉間開辦一所新的國民小學一中心小學的成立。

「我因祖父教學的關係,學得很好,一入學便跳上了六年級。」其實說起來很好玩,鄉間多以認寫字和懂事理便覺得夠用,正式上學校反而不如就業打工的多,「所以我們的學校,只有一班,而這一班卻擁有六排,分別是由一年級到六年級。」當然這種班級很特別,又如何上課呢?他說:「同一位老師,一排排上,因為人不多,六個年級同時上一堂課下來,時間卻足夠,所以我稱中心小學為一人完成小學。

所以他上學只花了一年的時間,國小於焉正式畢業



黃山景色  56 x 70 cm 1993
初中時半工半詡作畫賺錢

十二歲時胡念祖正式投考初中,以現代的教育制度來看,那種考取的方法,有些像神話,他說,家父帶著他去投考初中。家父告訴老師:「犬子頗有國文和繪畫的天份。」而他討厭數學,什麼雞兔同籠、什麼水流和時數、逆,他不十分清楚,由於當時真正有意願上學的人一如小學,不是很多,所以,胡念祖以國文高分錄取,而學校既然已經了解到他的繪畫天份,也就很自然的成了同學們的槍手和比賽時的選手。

湖山夕照 56 x 70 cm 1994

每日課餘返家,胡念祖總幫父母種菜、養雞,因為祖父的私墊已隨祖父過逝而散,父親的學歷也僅止於私墊,充其量只能當個縣府的小文書,僅夠養家活口,母親只好謀求於田畝間發展,貼補家用。而他呢?除了幫忙種菜養雞,就是把握著唯一的畫畫本事,為鄉里間需要的人作些畫,而畫畫居然也是一項收入。

他回憶說:「其實齊白石,人人都說他是木匠雕刻出身,事實他只是為求生計替木匠們在木器成品上繪畫,例如四君子、三國誌、二十四孝和門楣、門柱上的吉祥如意,畫完之後再塗以桐油,保持不脫落達到美觀,我也做過同樣的事。他又說:「我還畫過壁畫,是從伯父家泥水匠處看來的,回去後依樣畫葫蘆,結果我家中的壁畫被鄰家看到傳了開來,從此也替人家牆上畫壁畫,而且非常開心自己又幫了父母的忙,送米、送錢,大大的改善家中生活。

雲林深處是吾家 60 x 60 cm 1994

繪「龍槓」決意當畫家

臨摹古畫和壁畫或衣櫃、門楣上畫畫,都可以為父母解憂,家中賺得生計所需。這種事,又何樂而不為,有了眾人的掌聲,無形中為自己增添了無比的信心和肯定。

有一天一位當地「龍槓會」的負責人,為了美化龍槓,請他的圓柱形槓上畫龍。這是高難度且不易準確的半立體畫,很難表達,但他不知從何處突來靈機一動,取了根粗繩繞柱而行,再於其間添身設足,一俟龍頭點睛,栩活自然,沒想到這小小的一點創意,竟打破了當地龍桿的傳統。於是如此新穎的繪製,開啟當地新的一頁,為當地的民藝增加新的主題。年紀小小的一位中學生,他的創意竟然發生了振奮、鼓舞的效果,這種美好的反映他決心終生以繪畫為職志,從此更勤於臨摹,並認真學習如何裝裱和冶印,為自己將來當畫家的唯一志願,奠定下探厚的基礎。為心願,主意投考南京美專。

晴 32 cm 1985

雖然,祖父啟蒙了他發揮繪畫的潛能,父母親願挑重擔鼓勵他求學上進,但卻並不是表示希望他長大後以畫謀生,深怕兒子有朝一日迷畫太痴而走向貧窮勞累,在當時專攻美術並非是大好前程謀求正途。但是胡念祖已然下定決心,不容更改早已養成的喜好和信心,他還是把在家中平日臨摹之作,交由南京美專校長親自評審,結果因成績優異特准免試保送。

一九四六年正式成了私立南京美專國畫選修科學生,並得到校長高希舜教授的親自指導,有系統理論和技法兼修,從素描寫生的基礎訓練開始到深入臨摹古今名畫。這才體認到了繪畫真諦,它是一種學問而不是隨興而為的「娛樂」。

輟學逃婚、從軍來台灣

一九四七年,家中發生一件不可彌補的悲痛,他唯一的兄長竟於自願從軍時陣亡,家中長子之死,對父母和他們姐弟造成的悲痛,不但不可言喻更使家中秩序大亂,整體的重心已然消失,他只好中途輟學,常伴父母,聊慰親心以分憂傷。

此刻他在校所學的畫藝又成了謀生補貼家用的工具,最可怕的是久久不能平衡的父母把全部的精神集中在他的身上,為他選擇了一位家鄉少女,催促成婚,以便早日傳宗接代,沒想到要子之痛的父母執意極堅,而胡念祖是位天生的藝術家,又如何能忍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原本就存在於心中崇尚「自由戀愛」思想的他,嚇得只好離家出走,徹底逃離這段不得不抗命的婚姻。

從未離家出走過的他,閃躲過了父母親的勢力範圍,唯一能考慮和接受的避風港是唯一的姐姐處。

他投靠就職於南京日本賠賞委員會的姐夫和姐姐處,在他們家住的一年中足足的逛完了當地的書店和學習裱畫以及幫忙姐姐處理家務,「我不但學會了錶畫,而且也習慣了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常生活的操作。所以洗衣、煮飯、燒菜都難不倒我。」

對一個男人來說,閒盪的日子是無奈也不是好事,「但對我來說,也有一得,就因為有一天去逛婊畫店,看到了牆上掛著黃君壁的山水和張書旖的花鳥」。他原只喜歡山水卻不知黃是何許人也。店老板告訴他:「黃教授目前任教於中央大學美術系」。於是他便毛遂自薦求師門下,希望能當他的學生。沒想到,幾天過後老師回函,願收這個徒弟,使他喜出望外,不久就在周千秋、梁燦英兩位先生的見證下行三跪九叩首大禮,正式入門成了老師的入室弟子。

而且不久,他也得到一個職務,即在空軍部隊中當一名文書官,這麼一來,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去黃老師那裡學畫了。

回想起來,他的離家出走,基本上是嚴重傷害了雙親,他的違逆父母好意,再讓他倆老再次失去兒子蹤跡,實在是不孝至極,但卻也正是因他的離家,才讓他走出一條可以讓自己一回當畫家夢的近路。

因為沒多久,在一九四九年他便隨著徐蚌會戰的部隊而來到了真正連方向都弄不清楚的台灣。

與恩師黃君壁台灣喜相逢

初到台灣,一切陌生,好在他空軍文書工作相當的安定,而且和吳昊也是同事,雖於戰亂的奔波流離之下,仍然堅守繪畫,並末放棄。

到放假日,他最有興趣去的地方仍是書店和畫畫展覽會場。個時候,台北市只有一個頗具規模的展覽會場就是中山堂。

在有緣的一天,他逛著逛著到了中山堂,一看是黃老師的山水畫展,才曉得老師宜接由中央大學輾轉應聘到了台灣的師範大學擔任專任教授。無意中的重逢,卻是決定胡念祖將來的方向。他恢復去恩師處繼續研習南宗山水,而且更由同時拜師的徐瑩推介進了師大當助教,接替張義雄油畫家而常隨老師左右。

其實,來台後的胡念祖,總是有好職業相伴,先是軍中的文書,後又應聘於作家杜衡之主辦的明天雜誌社擔任編輯,只是一直未能切入他的主題,這回能長伴恩師左右當名助教,對他的藝術生涯來說,才算是篤定且最正確的走向。

在這一段時間中,全台灣師資最好的藝術學府一師大藝術算是得天獨厚,真正的是名家雲集,像是溥心蕾、金勤伯,等於是山水、花鳥的高手全齊了。他是助教和教授們的來往十分的密切,接近多了無形之中他也把溥、金二位教授的精華吸收進了自己的山水、花鳥畫中了。

參加平劇社、開闊藝術人生

胡念祖能真正了解溥心蕾教授、並非是細讀於老師的筆墨之間,任誰也不能相信,他們相知共識在課舛的平劇社,溥大師喜愛彈三弦,主管文場中的伴奏,而胡念祖喜歡唱老生戲,例如張廣才、薛保,大都是忠義之士而且是些淒慘的苦戲。「我之所以喜歡去演這類角色,是覺得體驗人生,必需在苦中才能求得正確的答案;而且苦戲中多的是耐人尋味的人情,是十分雋永、可貴的。」

胡念祖有副沙啞渾厚的嗓子,很適合唱麟麟童派的老生,這也許又符合了他湖南人重情的個性使然。

稍早時期他常帶領著兒子陪他上台演唱,雖然孩子們只負責跑龍套,台上台下畢竟有著強烈不同的感受,況且舞台藝術中的場景及編劇和繪畫的創作,是可以相互的開拓藝術境界的,尤其是極抽象的中國國劇,對於繪畫觀念的突破有著極深的共嗚和牽引。

另一方面,它也種最高尚的娛樂,可以使人在遊戲人生中體驗人生、看穿人生,心胸自然也就開闊爽朗。

所以,在師大的那些年,他的心境和思考對他繪畫的突破傳統上有極大的轉變。

畫壇三傑共同創辦麗水精舍

正在胡念祖繪畫極大的轉變之際,他認識了在師大旁聽的喻仲林,他發現了喻仲林也是軍人,是國防部通信大隊的軍官,由於自己曾是空軍的文書官,所以掀起一陣同袍之愛,他推介開始畫素描的喻仲林向「金碧花鳥」大師金勤伯教授研習花鳥。

「當時我發現了喻仲林的才情和細心,很適合於金教授的金碧花鳥。後來處久了後又發現他家,竟然妻兒五人共擠於一小間約四蓆半大的房子裡過活,很替他困苦的生活著急,而我卻很幸運的在師大留有一間十二蓆大小的單身宿舍」。他認為這倒是一個利於相互砌磋、共研畫藝的地方,所以,特別邀請他乾脆長期留住宿舍整整三年,胡念祖用右手畫山水,而喻仲林用左手畫花鳥,剛好一張大桌子,墨硯可以置於中間。他們相互策勵、全力以赴,以後便成了莫逆之交的知己。

後來胡念祖又和藝術系一年級研習人物畫的孫家勤成為談得來的畫友。一起研習畫藝又多了一人,地方顯然嫌小,於是相商共租畫室於和平東路曰王承九醫師的頂樓。為了長久之計,他又在麗水街33巷之後水溝旁找到了一間小小的房舍,因為它是位於麗水街的小可居,所以台靜農先生特賜墨寶題了個麗水精舍並刻印作為紀念。

雖然後來他們共同在臨沂街合買了幢專供創作招生研習畫藝的畫室,但是仍然不變他們麗水精含全心投入繪畫的精神,並且肯定了當年畫壇三傑的雅號和影響力。

赴美辦個展、成了留美居民

一九七一年,胡念祖應邀赴美聖若望大學中正文化中心個展。胡念祖的原意是出國到西方,見識一下西方藝術的創作方向和氣氛,沒想到一個不留神,連護照的簽證時效過了期都不知道,結果卻於返國之際被美國移民局以限期離境下了驅逐今。

「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美國,更不想住在美國,竟然因大意的忽略,給予這麼難堪的懲罰。」這麼一來,湖南騾子牌氣一發,乾脆就不走了,看老美如何驅逐。於是他在美國辦了居留,而且連律師費都一文末花,結果以三張畫還了這個人情,最後還不是成了美國居民!?

住久了美國,才曉得要在異邦宣揚中國文化,有些像是在沙漠裡種稻,相當不易。但越是困難的事卻越具挑戰性,他越是住久了,越覺得身負文化推廣的責任,簡直就是責無旁貸。

致力推廣文化、當文化義工

為了希望讓外國人了解中國繪畫,為了讓中國人的後代子孫了解自己國家的藝術,胡念祖特意在中華公所開過一間畫廊,教畫和展中國畫;希望藉此給休閒中的華僑多些機會吸取自己的文化,更希望能由繪畫中的民族感情去平衡鄉愁。夫人梁麗珠女士,以夫志為己意,傾力相助,躬親主持,竟然不敢想像,偏離祖國太久的華埠僑民,卻不能了解這份善意,致使為推廣中華文化藝術而夫唱婦隨的他倆也屢遭歧視,受多方阻撓,飽嚐在沙漠中種樹發芽的困難,於是,他認命的將畫廊關門大吉。

從此後,他仍稟承著一股傳道士的熱忱,攜畫走天涯傳播中華文化藝術。正所謂佛渡有緣人。一切的努力和心願也就隨緣應化,不再強求。

但是,對畫藝的追求,反而更精進,融入更多的世界觀和自己原本豪邁的性格。

知己劉國松細訴胡念祖這個人

關於胡念祖畫藝,剖析得比較透徹的還是他那亦生亦友的知己一現代水墨畫家劉國松。

如果知道他們之間不淺的情誼便會了解此言不差矣!劉國松貿替胡念祖寫過一篇序文,一開頭便道:「念祖與我同時於一九五一年進入國立台灣師大美術系,不同的是,他進去是做助教,我是學生。現在算來,我們相識已超過四十年了。在這四十年中,我們始終保持著聯繫,並在海外多次見面,由我們年紀相差不多,我們感情也很快的由師生變成了朋友,稱呼也由胡老師逐漸地跟著別人喊起小胡來了。這次返國定居,每次見到別人稱他胡教授或胡老師,我怎麼也改不過口來,還是小胡比較親切、比較順口。」就是因為他老是對小胡改不了口,所以他們真摯的情感至今不變,所以也深,他依然對他們的過去懷念深深,他接著說:「不知怎的,藝術系一班接一班的畢業,但小胡與我們班上的感情特別好,一九五四年成立的麗水精舍,就是他和孫家勤、喻仲林(我們班的旁聽生)合作創辦的。在校時,我對他一直佩服,我臨過他的畫,也請他為我改過阿里山的寫生畫稿。」才情橫溢的劉國松,有著極強的叛逆個性,他也不是一個見人就折服的,對他心目中的老師小胡,不但折服而且還共同為理想曾經一起努力過,他說:「一五六九年初,為了在台灣推行中國繪畫的現代而成立的中國水墨畫學會,就經常在麗水精舍舉辦演講和座談會,小胡即是會員之一,從那時起,他即認同國畫是必須從事現代化的改革不可的。」事實上,他思想的蛻變由自畫第一支龍槓時就已篤定必須改革的意願了。

幾十年後,他果真是美夢成真,劉國松再度回憶到小胡的畫:「很可喜的是,小胡終於由吸收現代創作觀念中悟了道,現在已衝破了傳統文人畫上千年的公式枷鎖,真正覺悟到傳統筆墨的精神,並非僅限制在傳統的皴法之中,傳統的皴法是死的,筆墨是活的。」

活的筆墨是點、線、面、色與肌理的無限變革與延伸,不是舊有形式的重複。他特別引用了石濤的語錄,「我之為我,自有我在。古之鬚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腸。我自發我之肺腑,揭我之鬚眉」,就以最貼近的恩師黃君壁大師的畫為例,胡念祖可以跟隨研習了將近四十多年,但他的畫絕對看不到相同的痕跡,所以劉國松又引據石濤的話:「在於墨海中立定精神,筆鋒下決出生活,尺幅上換去毛骨,混沌裡放出光明,縱使筆不筆、墨不墨、畫不畫、自有我在。」

胡念祖的繪畫理急

所以小胡不斷的在創新一些新的技巧,若干年來,他綜合了中、西方大師們的創作觀念的啟發,他試出了一種突破傳統的技法,胡念祖認為有必要一試,並且相當的可觀,他說:「古人寫山、石皆用傳統皴法,為披麻、解索、斧劈,余以獨家皴法,厚顏之曰『蛇紋』,蓋紋理交錯似蛇皮之紋也川不僅如此,胡念祖還極力於突顯畫中的主景,也有新法,「余作山林初雪,每喜數加皴染,古人染雪景數用赭色,此幅我獨以青色出之,意在增添數寒氣耳。」前些年,他的畫中不就已經發覺了這些變化嗎?其實,他的變是漸漸而非突發使然的。誠然如此,特別是寫意山水,貴在筆趣與墨韻。胡念祖認為,說來容易、得來難,所以他也曾試過:「中國畫寫彩霞落照,每隱於詩意,不用重彩,余今試以彩色為之,或謂西法多於中法,然點無傷也。」事實上藝術原本就是一通百通,但看你願通還是不通而已。而胡念祖甚諳畫理、畫技、筆、墨、彩、意的通達萬變之道,例如他還極善用大筆快皴、小筆慢染,快皴易得氣勢,慢染能生韻味,所以近幾年回國定居後,更是在意於大膽下筆、小心收拾,吸取現代而保持傳統。

他說:「我的創作理念,朦朧看世界,意象寫山河,不重形似、加求神韻;不似之似貴在神似、筆韻墨韻首重氣韻。我的作畫態度,大膽下筆,細心收拾,吸取現代創作觀念,保持傳統筆墨精神。對胡念祖來說,時間飛逝,已然他人生的七十已過,與郎靜山大師來比,他還是小朋友,但願這位有著十足執著重情湖南人個性的他,繼續他創山水的變法,也希望在舞台的人生上遊戲一下不同的曲調。

本書由歷史博物館出版、作者:洛華笙授權網路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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