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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相依兩畫仙吳承硯與單淑子 你儂我儂,「硯子居」中兩畫仙,畫壇鴛鴦吳承硯、單淑子,同船共渡五十年,畫中有你有我,永遠相看兩不厭,在恬淡寧靜中,到達人生的真境。夫婦倆均習西畫,以油畫為主,近年來又戲作水、墨畫,倆人作畫皆由寫生著手,捉住自然中其實的美感與質感,大體而言,吳承硯作品較細緻、單淑子則較獷。 在台灣藝壇,有一對看起來極年青卻又超過七十又四的長輩畫家。他倆是自十四、五歲便已相知,而後相伴至今,仍如兒時情同手足又似愛侶,常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粘在一起的吳承硯和單淑子。他倆,無論從什麼角度去看,都是今人感動及羨慕的神仙眷屬。 銜泥結草五十年、結巢關渡濱海邊 |
吳承硯與單淑子夫婦 照片 |
今年是他倆老結婚五十週年大喜之年,在細心的單淑子以「藝術化」為經緯精心規劃之下,完成兩件。他們除了為「永浴愛河、終身不渝」在觀音山濱海的對閣,選擇了一處可以聽海濤和擁抱晨旭及彩霞的關渡濱海,清新無比、通風流暢的無為「硯子居」。為他們奔波大半個世紀,不斷遷涉的「窩為劃下了休止符。這所九十五坪大小,面對山、海、樹、花接近大自然,聚集了藝術家夢寐以求的美得非揮動彩筆的仙境。 「硯」「子」都認定這裡,可以讓他們創作出他們的「夕陽」仍如朝陽那麼的美好。尤其是在這兩位集一生精力致力於西畫的他們,單淑子,陪伴著長她一歲的吳哥哥,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四處古董店中採擷前人智慧結晶的雕樑畫棟、精刻門楣,使得自己能常年浸溼在中國傳統藝術文化的薰梁裡去酣享,他倆五十餘年以來用血汗所釀製的香醇之中。對這處充滿了藝術氣氛,只有芬多精而隔絕了凡塵污染的「愛之巢」,雖築得太靠近人生裡的「夕陽」,卻是美得純情得猶似旭日東昇裡泛飄著無比的和暖和清新。是個充滿了愛的「窩巢」。 |
吳承硯 沉思 1979 |
可人且深具童稚之心的單淑子,她永存感恩的心,獻出一切為「夫」,為「子」也為這個需要關愛的社會。她寧願跛著受傷的腿,卻一意為著終生獻身於藝術,要把他倆彩筆揮動出的深情與人分享,在大喜五十三年的日子裡,交出一張豐盈的成績單,公開一下他倆對畫的「執著」和「努力」,完成她的宿願,『一個人,能在欣賞美、體驗美、感覺美之後,把自己的感覺,能與人分享,即使不算什麼,也會像小蠟燭在黑暗中發出的光。』十月來臨之後,這兩校自己認為是不起眼的小蠟燭,能匯合兩柱光彩,共同攜手點燃出一股大一些的源來照耀著台灣的藝壇,我們也正期待著他們心願的光芒點燃。好讓淡水河裡的鄰波為之折射四方。 註定畫侶是天成 其實在他倆少小之時,下定決心一輩子非畫畫不可的單淑子,她說:『差不多我七歲在日本時,就開始夢想有朝一日要到巴黎學畫。』緣的是她有一個非常富裕的家庭,父親單壽父對「蠶桑」特別感興趣,躲開保守的祖父,偷偷的搭船飄洋遠赴日本,考上東京帝大農科,專研「蠶桑」。賢德的母親吳學謙為了協助自己的丈夫更毅然放棄日本女大社會系轉到女子高等蠶桑專科學校,專研「繅絲」。三歲的單淑子,不久也被身為留學生的父母接往日本,成了小小的幼稚留學生。直到她小學三年級,才又跟著雙親舉家返回南京,雖然在日本的小學就讀中,所得各項分數全數是「A」,但仍難改變自己一心向畫的決心。 |
吳承硯 柿 |
所幸,她的父母有著先進開朗的作風,雖然自己已是蠶種培育和繅絲的專家,尢地方創造了奇蹟讓金大蝴蝶牌的蠶種風行長江南北,卻不願強迫自己的子女能克紹箕裘,更難得的是有位全力支持,尊重她可以尋求自我的好母親。於是乎,在她大學入學的考試中,只填了一個志願並且奪得了成都區報名中央大學藝術系的第一號。幾乎是在相同的時間裡表哥的同窗好友吳承硯,也取得了報考中央大學體育系的資格,而同時應試,並雙雙金榜題名。 『我們同時考取了中央大學體育系和美術系就讀,但是因為他也喜歡繪畫,所以兩年後重新轉系入藝術系,從一年級開始,而成了我的學弟。』其實呢?還是得歸功於另一個因緣的促成。這位主角不是別人,正是吳承硯的父親吳蘊瑞教授,中央大學體育系的系主任。雖然他身為體育系系主任,卻與同校的美術系教授徐悲鴻先生是莫逆之交,四十歲後漸漸的開始也弄筆玩墨,勤練書法,兼或也寫寫生、畫畫素描油畫,那時的徐悲鴻處於感情的真空狀態之下,孤家寡人一個,不但需要朋友,更需要溫暖。而吳媽媽又是有名的中國料理高手,不僅是徐悲鴻,還包括一群畫畫的老師們也常以吳家為雅聚的重心據地,常借機以文會友、以畫敘情、以佳餚美酒而交誼。在耳濡目染中使得兩代受益,一片藝術氣氛充溢在體育健將的家中。倒是第二代的吳承硯在牽紙磨墨之間,衍生了藝術的因子,很自然的以柔美而克制了剛強。但是自恃學科不佳,難以考取自己心儀的醫學和藝術,只得勉為其難的去相中體育。真是有所謂的「命」躲不過,還是以體育入圍。 |
吳承硯 姊妹情深 1990 |
與單淑子同時考取中央大學,使得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去照顧老朋友的「表妹」。上課不同系,下課卻可以同行,更何況是當他們仍是十二、三年紀小小的時候,這位小表妹的影子早已嵌鑲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如今卻是亭亭玉立一七0公分高跳動人的模樣,若不是自己也擁有一七八的高「架位」,一般人只能將她視慕女神崇拜,如此而已。而他早結前緣,又得近利,能得芳心,完全是天註定的良緣。當然吳承硯是不可能放棄「追求」,於是為了取得「同心」「同意」,二年級時便毅然轉系重新跨進了藝術系,寧願去當單淑子的學弟。『畫畫,雖然受了父親的影響極大,但淑子給我的鞭策及鼓勵最多。』所以當她一畢業,仍末畢業的他,便成了她的新郎。她有著甜美的回憶:『我的結婚比我的畢業典禮早了一天,等到我的學業一結束,學校也由沙坪壩再返回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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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物 1944 |
『吳承硯是在學校回到南京之後的第二年畢業的。雖然在抗戰期間,連學校都得逃難東遷西移,但仍然可貴的一些名流老師,從不因艱難困苦而怠廢教學,他們仍是一本忠誠,為後代學子而盡心盡力。。 誠然如此,抗戰的艱苦日子裡,教授們也好似流浪的高人,身懷絕技,四處教學。中央大學,一向老師陣容堅強,其中包含了極富盛名的張書旂、黃君壁、徐悲鴻、斯白師及成武師等等不勝枚舉,一一都在們他的心中成了難忘的恩師,特別是徐悲鴻老師:『他是老師中教學最嚴謹認真的一位,學生們必需絲毫不苟的認真學習繪畫的基本功夫,例如素描,寫生和速寫,光和彩。其中最重視素描的筆觸和紋理,一點一線,包括衣褶,絲絲入扣毫不放鬆。所以他的課學生們既愛又恨,但是畢竟還是得嚴師才能出高徒。』 『悲鴻師是位崇尚力與美,素描與佈局並精的老師,他的繪畫觀點喜歡學生們學了美術之後能建立健康與真、善、美良性循環的藝術概念,所以他十分的不喜歡學生們一開始習畫便去看馬蒂斯和梵谷的作品,很擔心學生們會錯了意而忽略了基礎的穩固,他建議學生多研究一下魯賓斯的畫藝,按部就班,一變而萬變,才能突破繪畫蛻變中的瓶頸。』正因為中央大學美術系的老師嚴格謹慎於教學,所以至今中國大陸老一代藝術系畢業的畫家可以說是深受其益的。 徐悲鴻老師對他二人來說是蒙惠了兩代的情誼,所以他們海誓山盟的「簽約」儀式是由徐悲鴻簽名蓋章福證完成的。 渡海來台、鹽水任教職 |
單淑子 小菊花 1986 |
三十八年,他們帶著父母和師長們的祝福,率先來到台灣當時並不知蓬萊仙島究竟是何等地方。踏上了基隆港口,才知道,原來是一片的荒涼和落後。到了台北依然是維生困難,謀職不易。正在焦慮之際出現了救星,他們的恩師薛人仰,正任職於台南縣的縣長,知道了他二人的困境,邀請他們雙雙前往鹽水中學擔任教職。 『那時的鹽水初中,只有八班,我們的專業是美術,但是八班的迷你學校,只需要半個美術教員,我們只好被分派擔任一些能力所及的課業,像是英文、國文、生理衛生以及家事、音樂和體育,除了數學絕不敢誤人子弟,其它的我們還能得心應手。』單淑子接著表示:『我倆教授學生英語,想起了徐悲鴻的認真教學方法,依法炮製。我們把英文分類分析。加強學生背單字、發音和文法,竟然聯考都得高分』。 |
吳承硯 鳳眼果 |
在鹽水鄉下,除了美術,全部都在他的教學之中,但是卻在他倆認真、嚴謹的教學之下,泰半的學生都受益匪淺。 這段時日,十分的漫長,他們和地方上的一些社教團體來往密切,更常應徵一些公司行號或國家機關徽章設計,在夫妻共同的設計之下,每每奪魁,藉以改善家計。偶而也參加一些個農輔會所辦的一些活動,『為了好奇,我們參加了當地農會所辦的養雞比賽,原以養雞沒什麼了不起,原來個中仍有三昧,後來從一本日本養雞專家所著的書中發現了一個理論:「老雄雞配小雉雞會全數生「母雞」。就依這句話,他養全了各種雞種,今其雜交、改變遺傳,結果不但是突變了「巨無霸」而且生下了成群成群的母雞。一如單家蝴蝶牌的蠶種一樣,吳老師家的種雞蛋,成了當地的搶手貨。研究發展的結果,竟然又幫助了家計 恩愛夫妻、這天妒痛失愛子 初到鹽水不多久,他們生下了第一位男娃兒,沒想到這娃兒長得太逗人喜愛,常惹人搶抱玩耍,在一歲半左右時被一位好同事抱至校園逗耍,不意校中突發事故,那位同事一急放下娃兒便急速離去,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不留神,娃兒摔落在一處僅只能掩住瞼蛋小水窪中。眼見愛兒突然離去,失魂魄的雙親,整日埋在痛苦而不知所措,只有於淚中渡日。 直到另一位長得與老大一模一樣的嬰兒接著落地,才稍解他們糾結的傷痛。他們倆對老二大維的出生,如獲至寶,雙重的慈愛,細心的培育,重新拾回了初為人父母的那種喜悅,對大維,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而全神貫注於教養。又三年他們又添了位掌上明珠,一男一女兩位可愛的小天使,終於徹底的改變了父母親的「閨中協定」。 單淑子為「家J退居幕後 『我們新婚之時有個約定:第一婚後不管家務事,全心投之於繪畫之中,其二要有充份的工作自由,不當舊式婦女。』結果呢,自從她生命中的延續,一兒一女走進了她的畫畫國度之後,她自動的調整了自己的思想和做法。『經過了一番歷煉之後,才發現為什麼當年母親不學社會學而為父親繅絲。』為人母之後的女性,恰似浴火之鳳凰,她突然了解了如何去照耀別人,『我自動把當年大聲的爭取徹底的毀掉,我不但願意當個全能的管家,我更一心一意的只鼓勵吳承硯專心畫畫,一切的生活雜物由我一人承擔,因為我發現了明日的理想,必須在毫無後顧之憂下進行,我們四口之家,只有我一人犧牲成全,才能得到全功使大家幸福。』果然,單淑子毅然的投筆護家之後確實是別有一番成就。 她,不但會養雞、種菜,而且連市面上的土司麵包、蛋糕和派,丈夫、兒女日常所需,從不假他人之手,做得可圈可點,而且自己還得為「家庭大局」保留一個基本的教職。她的一天,就像一個永無休止的陀螺,旋轉個不停,但是她卻是甘之如飴,因為心中的理想在她的心中早已編了進度,非得一樁樁一件件完成不可,但她卻願永遠的當個幕後的支柱。 驛馬星動、轉文大 單淑子的心中,早有一個計畫。鹽水這個地方,千好萬好,除了人情味和師生情讓她難捨之外,她不得不為吳承硯的將來設想。必須眼界開放,不得不想另謀一片新天地。真是天助自助者,一日由收音機中聽到一則短訊,知道了文化大學將創辦美術系而且由孫多慈女士擔任第一屆的系主任。 這一則消息,恰似一個斷了線的風箏,突然它又被接上了。雖然張創辦人是當年中央大學時代父親的高足,算是熟人,但沒美術系是於事無補,而如今有了美術系,而且又是學姐孫多慈女史接聘主事,倒也不失是個大好的良機。 他想起了當年悲鴻師曾經推薦過這位女弟子並稱讚她是女學生中之佼佼者優秀超群,自己雖然晚了幾年未膂相識,但毛遂自薦一番,也該有個回音。 結果,一封自薦函,聯繫了這份遲來的友愛,孫多慈見了吳承硯的畫果有極深的感觸。她說:「他的畫不論誰一眼望去,便會被那顯明華麗又柔媚的色彩所吸引而駐足欣賞。這說明吳先生善用色彩,運用寫實手法,對自然現象的忠實描繪,不誇張、不吝藏,尤其是構圖的嚴謹、平穩這一點,頗受悲鴻先生在西畫方面的影響,但我們卻可發現悲鴻師的油畫作品,在色彩方面比較收斂的,運筆則力多於柔,造形方面則撲拙多於纖巧,雖然寫實的步伐是一致的。對吳先生的畫,由他的作品中我們可看出他是憑感覺作畫,以冷靜客觀者的態度來觀察自然、描繪自然、更付之以自身的生命,因此他的畫雖是自然的再現,但卻更美化了。」足見深厚的師生之情,由徐悲鴻的「愛」讓這對不曾謀面的同門師姐、弟,一夕之間,突然打開了藝術系的大門。 也就這麼的,吳承硯、單淑子一家子從此告別了純樸、濃郁人情味的鹽水來到了陽明山的中國文化學院。 吳承硯獲聘於文大之後,始發現張創辦人,年少時正是父親的學生,唯於體育課時不脫長袍而致不及格。但張其昀仍然給他們一個極好的環境,讓他專心作畫。張創辦人對文化學院的創辦是位深情的有心人,他說:「華岡學園風物清美、俯臨淡水河之原野,後擁陽明山之群峰,遠眺太平洋,煙波浩渺中,神州大陸,隱約在望。登華岡者,則報國懷鄉,先憂後憂之熱誠,不禁油然而生。」對吳承硯也用心良苦……「承硯在華岡,比於唐代王摩詰之居于華子岡,淡泊自若,深造自得,孜孜研修,與世無競。」吳承硯十分的感恩於張其昀和孫多慈這兩位既是長官又是師兄、師姐的善意安排,給他們一個幽美的山野僻靜。 沒多久,創辦人給了他一個主題,畫中國古聖先賢的人物畫。對畫歷史上有記載的一些人物畫,算是一項最大的考驗,因為,為今人塑像易,為古人則極難,只有從書中去揣摩個性和精神,數百位先賢必有各自不同的造型,而由一位畫家完成難免會變得相貌雷同。但是在吳承硯有單淑子相伴共同執筆之下,完成了這項創舉而且迴響極好,張其昀形容著:『尚友古人」音容宛在,彩色巨幅,耳目一新,於平實中見深刻,於絢爛中見淳樸。於是承硯之名,乃播揚於世界,其譽望之隆,足以與悲鴻、多慈鼎足而立,且方興未艾也。』 對這一系列的畫作,完成極為艱辛,但卻覺得能完成這份使命是無上的光榮,雖然是花了幾年的時間奉獻,對能完成張創辦人為傳承中國文化的心意,足堪安慰。單淑子認為:「畫家們也能用畫去為國家付出一些心力,實在是件美妙而又極充實的事,感覺真好,很有意義。。 如今那些畫,常存於文化大學經年的陳列,為人們留下的不僅是吳承硯的藝術造詣而且是古聖先賢的豐功偉業,讓我們永遠崇敬著中華民族文化創造者的源頭。女兒又蒙上帝召喚 自從上了華岡,那一片清幽、雅靜,發拓了他二位如泉湧一般的創作靈感,正當他們滿懷感恩的心潛心於畫作之時,女兒小文病倒了。鹽水時,長子夭折,給了他們一個重大的打擊,從此小心翼翼於一雙兒女的生活起居,關愛有加、無微不至,但是不能了解的是,為什麼上帝造化了好人,卻又頻頻送他們悲哀。他們的小女文文,得了一種免疫系統故障的惡疾,「全身性紅斑狼瘡」。這種病,極為殘忍,儘管有藥物抑止,仍然難逃慢性的嚙蝕,直到燈枯油盡,化為烏有為止,明知有這樣的結局,但看在父母眼中卻永遠滿懷一線生機,希望能在女兒身上發生奇蹟,誠如所云,世界上有兩種事,是人們無能為力的,即是選擇父母和預定死亡。它們真的是不管年齡、身份和男女,而且一經判決,毫無拒絕的本事。 有了第一次的哀痛,雖然因有了大維和小文而堅強,但又輪到了唯一的女兒,真是一萬個不忍,一億個難捨。行行小心,處處設防。 而這種病,出自於免疫系統,連自己都無法依靠自己,只有由父母來,如履薄冰似的去小心侍候,還得小心配合飲食’冷暖,以及一切所有的可能感染。 單淑子過著擁抱炸彈,擔心害怕的日子,倒也蒙老天關愛,賜給了女兒無比的力量和智慧,使她與病魔糾纏了廿餘年。她在上帝奉召之前,是捧箸文大國樂科第一名的畢業證書而且還攜帶樂器,繞過了半個地球在萬人的掌聲之下載譽歸來,臨終之時,留下了白髮的雙親,一位兄長和一位可愛的男娃兒。 世間上之至悲,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痛澈心肺的最大悲痛,按理是不應該降臨在這對常存感恩人的身上,卻讓他們有過兩次的遭遇。 最大的安慰是學子常雪中送炭 他們的大維,目前是唯一承歡膝下的獨子,眼見妹妹在他面前凋零,眼見父母白髮更加蒼然,他無可奈何的為了自己的前程,仍然得在海外奮鬥,只有儘可能的回國略盡孝道。 但吳承硯和單淑子,仍心存感恩,深深的體諒這唯一的寄託。『不過,我們的身邊,卻有一群比兒女更孝順的學生,是他們的噓寒問暖、長期照顧,讓我們減少了許多喪子的悲痛。』 他指著新裝璜的空間,『我們的新居是由鹽水時的學生張錦文親身替我們設計施工的,真是難能可貴。他目前是「醫院管理專家」,幾乎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三天兩頭就會問問我們,還有什麼需要。我們能有這樣的學生還有什麼遺憾?』他還提起如今在技術學院服務的張天津、黃豐山等等都是隨時隨地會帶他倆出外散心和上館子的學生。 特別是立大藝術公司的曾文煌,更是主動替兩位老師舉辦畫展的主催。「我們的畫展,一直都是由他主動來推動,全權負責,我們只有配合專心畫畫而已。」包括出國旅遊,幾乎都在這一群學生的策動之中,「出錢」「出力」已不算什麼大事。在國內,有鹽水的那一群學生,使他倆的人生極為豐富與安慰。 國外,他們也不孤單,旅居比國的文大畢業生黃朝漠,目前海外也是中青代畫家中的使使者,但只要是二老到了比國,黃朝漠會放下手邊的任何事情,親自開車帶著老師和師母去親訪歐美的藝術勝地,去觀賞大自然中的最美,一同去寫生或者去尋毚古董。『我對學生們心意,心存深深的感激,我們很慶近些年來,吳老師也相繼退休了,可以開懷於周遊列國,去探擷大自然中風采,創作出更多的傑作,特別是去年遊歐歸來,重溫了「古典」派的風味,在十月的來臨之時,他們二位將聯手畫出「古典」和「印象」的融合。』 在「硯」「子」居中,正彩筆交錯。大維又回美國,留下二老,又似新婚的從前。夕陽無限好,豈怕近黃昏,今年是他二位結婚五十週年紀念。他們手持畫筆,層層的加彩,是為畫作也為自己。我想起了吳承硯曹畫了幅『相看兩不厭』的水墨畫,寓意是什麼?!率性的淑子,在畫的空靈裡旁白著:「你儂我儂,你的畫中有我,我的畫中有你,同船共渡四十年「相看兩不厭」,在恬淡寧靜中,到達人生的真境。』那是七十四年歲尾,淑子綴句於華岡。而於最近我又探知了她的新心境,也是寫給她的吳哥哥。她寫著:『五十年前相遇在沙坪壩,共渡了無數歡樂和傷悲。如今你整七十,總算熬到了教書最後的一年,可喜的是以後的時間全屬畫書,謹以這些畫頁,作為另一個起點的開始。』他們真的開始了自我。 今年他倆住進了愛之巢「硯子居」,燒掉了已逝者的遺物,也趕走了悲傷的心,任憑那一群「窩心」的學子充份的獻醇郁的「愛」。一位七十五、一位七十四,受之甘甜,真是夕陽無限好,欣喜近黃昏,彩霞又為他們照射出了明天。很美,是吧!! 本書由歷史博物館出版、作者:洛華笙授權網路發表 |